學校新生活

2018九月果糖就讀國小一年級，而果醬也進入幼兒園中班，開始了兩姊妹每天上學的日子，生活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果醬對於上學是很期待的，畢竟她看著姊姊上了兩年幼兒園，每天說班上同學發生的事她都只能靜靜聽著，現在總算輪到她了。開學前一晚，帶著她們一起核對清單上要帶的東西，然後早早上床，怕起不來兩姊妹還特地穿著制服和襪子睡，很是慎重期待。回家後我問她們學校好玩嗎？果糖說：「沒有什麼好玩的都坐著上課。」果醬說：「很好玩喔，不過我還是有哭一下下、但是老師沒有笑我喔，他只有問我為什麼哭，我就小小聲說我害羞但是老師沒聽到。」

接下來兩三週每天她都會哭一回，通常是柏川送她進教室或放學看到爸爸的時候，但回到家又興高采烈地說今天在學校做了什麼，問她學校這麼好玩為什麼還哭呢，她就說害羞或想念爸爸。習慣上學後漸漸不在接送時哭了，只是在學校遇到挫折（肉太難咬吞不下去、去廁所來不及尿溼褲子、同學和她聊天到一半她想離開不知怎麼開口）她就會掉眼淚，老師說她的哭點都很不一樣，我也覺得她常用哭泣表達難過情緒，通常抱抱她同理她就沒事了，也許等她學會其他表達方式（用語言說出來、用筆畫圖等）就不用哭了。 

兩姊妹都上學後就無法每天去阿嬤家了，爸媽要照顧老弟的小孩無法分身接果醬放學，因此放學果醬常得在教室等柏川下班來接，只有週一阿嬤接、週五我接可以提早離開，果醬超期待當天就會不停跟老師預告。除了這兩天媽媽有空煮給我們吃，其他時間我們就得自己煮或外食，果糖果醬頗不習慣，尤其以前天天見面現在每週只有兩天會去阿嬤家，她們常喊好想念阿嬤，阿嬤難得抽空跑去學校接果醬放學，果醬會開心對她說：「阿嬤你好貼心！」

上學後果醬會說的詞彙更多了，不過很多用詞都令人莞爾，例如吃壽司時她覺得蝦子好吃就說：「蝦子好迷人喔」，我問迷人這個詞誰教的她說是學卡通七寶的。今年暖冬某天出門果醬一看陽光普照：「媽媽你看今天的太陽好光亮喔！」我感冒不舒服果醬也會提醒柏川：「媽媽生病了，爸爸你要佩服她好不好？我們也會佩服聽媽媽的話」顯然是把佩服和服從搞混了，但這話聽起來好暖心，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配上這麼超齡的字詞真是逗趣啊！ 

去接果醬放學那兩天碰巧是制服日，我和媽媽卻經常認不出果醬，即便已經學期末我仍不習慣果醬穿著制服的樣子，似乎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小孩，安靜規矩地坐著或站著等待老師的指示，不像活潑的果糖總是那麼顯眼。因為事事都模仿姊姊，我以為果醬也活潑外向，但上學後才發現她自己一人的時候多半很安靜，默默地堅持用自己的方式做好份內事情，就算哭也是自己躲起來掉淚，很少像在家人面前那樣崩潰大哭。兩姊妹漸漸各自有了不同的朋友圈，果糖變得喜歡和同齡的朋友玩不想理妹妹，尤其果醬意見多又很堅持，和果汁通海一起玩的時候就常被孤立。國慶日那天約了哥嫂一起去逛茶業博覽會，在車上想到可以和果汁通海玩果糖開心地笑了，果醬卻悲從中來，哭著說又來了姊姊又不會跟她玩了，我才感到事態嚴重，跟果糖說：「你看妹妹有多愛你多想跟你玩，請妳要照顧她不要讓她這麼難過，別人都不理她時妳應該要站在她旁邊陪她，告訴其他人不可以欺負她！」

看到妹妹傷心的眼淚果糖也哭了：「可是這樣他們也不會跟我玩了該怎麼辦？」「那你還有妹妹啊，你們兩個可以一起玩。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和妹妹站在一起，你就不是孤單一個人，請你也不要讓妹妹孤單一個人。」這時聽到果醬哭著請求：「姊姊我很孤單啊你陪我好不好？」讓我不禁紅了眼眶，在後座兩姊妹更是哭成一團，擁抱和淚水徹底沖掉這個心結。心情稍稍平復後我也提醒果醬，和別人玩要懂得妥協和配合，例如哪一次就是因為她堅持一件大家都不要的事結果就沒人理她了，教她可以這次先配合下次再請大家聽她的，眼角還泛著淚光的果醬點頭：「好，我知道了，我下次會努力的。」這一次把事情說開之後，四個小孩一起玩耍再也沒出現誰被孤立的情況，要去果汁家玩時果醬也和姊姊一樣雀躍了。 

新學期一開始的家長會，我先去聽了幼兒園的部分，得知果醬這班是中小班混齡，有很多不滿四歲的同學，難怪功課出得好簡單果醬一下子就做完了，老師也宣布會教生活化的台語指令和有趣的童謠，果醬學了之後常手舞足蹈地練習，甚至主動表演講給阿公阿嬤阿祖聽，讓長輩們讚不絕口。剛好小一的果糖也有台語課，每天開車接送時柏川就在車上放台語課本CD，兩姊妹一起學習也會異口同聲唸台語歌詩，還會互相糾正有趣極了。除了台語課，小一生也要上英語課，正式學ABC大小寫，也規定要聽英語CD，同樣也由柏川在車上讓她們聽得很熟練，也許教得簡單她還應付得來，回家我都沒插手，也沒聽她練習英語或提起課堂上發生的事，她只問過我幾句她喜歡的迪士尼英文公主歌詞是什麼意思。 

最讓我們傷腦筋的學習是ㄅㄆㄇ。因為就讀的公幼以生活教育為主，因此只認識注音符號(用色筆著色)，沒有強迫孩子們記住也沒練習握筆寫，很贊成這樣理念的我，小學一開學就被現實嚇到了：疏於練習的果糖寫功課超級慢，小一生只有半天課下午留在學校寫作業，同學半小時寫完了她只寫了兩行，開學第一天回家我就接到老師關心的電話，請我們督促她多多練習。盯著她寫幾天功課後，我才發現原來學中文這麼難：握筆寫符號得注意哪邊長哪邊短哪邊要彎要直要勾、得寫在方格子內十字線正確的位置，光是寫正確已經花掉她所有力氣！接著還要記住各符號代表的聲音、用兩個符號拼出正確的讀音、判斷聲調是幾聲對她來說更是困難...太在乎別人評價的果糖尤其挫折，她只要拼不出來就著急，一著急無法冷靜就更不會拼了，寫一個注音要花一分鐘還分不清聲調，這時陪她寫功課真的很考驗耐心，得花超多時間處理她的情緒，往往她崩潰我們也被她氣得失去理智。 

教小一的婉婷學姊給了幾個建議，柏川於是買了ㄅㄆㄇ字卡貼在冰箱和臥室，先教她辨認符號記住讀音，然後練拼音再記聲調，只要有空在家就陪她反覆練習，假日開車出遊也沿路說ㄅㄆㄇ考她怎麼拼。認得了符號也比較會拼音後，寫作業就可以專心練習握筆和筆畫，我在家裡找面牆貼了空白海報紙，讓她用彩色筆練習寫在牆上，像在畫圖一樣增加趣味，也不用對應小小的十字方格。

其實我不喜歡這麼密集地填鴨學習，深怕她因此倒胃口了從此對任何學習都提不起勁，我覺得注音沒有重要到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畢竟小學之後若不是打電腦用注音輸入誰還會用到ㄅㄆㄇ呢。但是柏川卻覺得這起頭的第一步超重要，怕她學不好之後就會覺得自己處處不如人，而接下來國字比注音更難，不趕快追上進度到時候就落後更多了——這兩種看法沒有對錯但卻至關重要，很可能影響孩子一輩子，因此我實在無法完全摒棄柏川的意見，往往在孩子們熟睡的夜裡花了很多時間溝通(爭執)，不斷地調整自己向現實妥協。 

在孩子的面前，柏川怎麼教我都忍著努力配合，盡量維持一致的管教態度，有時我耐心耗盡快爆炸了柏川會接手繼續陪果糖寫作業，讓我可以去旁邊冷靜真的很令人感激。不過我會找機會告訴他我心裡的想法，例如不要強調考一百分很棒要買玩具獎勵，而是要獎勵學習過程中的專心和努力，但柏川覺得不專心不努力怎麼可能考一百，考一百得到的獎勵就是鼓勵專心努力，光是這個觀念就反映我和川在求學經驗的不同：我記得我從小六數學就開始不及格，國高中補習到指考前每天都認真算一小時的數學還是只考了低標，對我來說數學這科分數就是無法反映我的努力。

但媽媽從來不因分數而打罵我，她只要我把考卷上錯的弄懂就好，我記得小六某次月考完下午不上課我很開心地走路回家，有位考95的同學愁眉苦臉說他沒有考一百回家少一分會被打一下，很羨慕我才考72分卻不被處罰，我忘了當天是否有跟媽媽說這件事，但那感激的心情深深地留在我心裡，尤其得知媽媽在鄰居與同事間承受多少比較的壓力，她仍堅持告訴我分數不重要、分數只讓我知道哪些我還不會，要我從錯誤中學習。我希望自己也這樣教育孩子，人生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現在面對考試如此，將來她才會用同樣的態度面對人生中的困難與考驗。 

陪著果糖寫功課的過程中，我們發現她很容易分心，尤其是寫不出來算不出來的挫折時刻，她會東摸西摸或拿著鉛筆在桌上書上亂畫抒發情緒，這時打斷她要她專心，還未平復的挫折心情就會讓她開始哀號：這麼多我寫不完、我都寫不好、我根本不會寫啊...這種反應往往讓我和柏川很生氣：「你明明就是不想寫！專心！」然後她就哭了寫得更慢，我們更氣覺得她不配合，如此惡性循環到終於把功課寫完大家都筋疲力竭，連沒事在旁玩的果醬都會被姐姐罵。

後來想起李崇建的書『薩提爾的對話練習』，學著找出行為背後操縱的情緒，直接針對情緒做處理，果然可以避免接下來的大吵大鬧，例如她說怕寫不好被老師罵、怕寫太慢被同學笑，我便安慰她：「老師和同學都不在這裡，現在這裡只有媽媽，媽媽絕不因為你寫不好而罵你，只會因為你不專心而生氣。媽媽陪你練習專心一次只做一件事，你的頭腦現在只要專心寫好這一行字，不要想同學老師也不要摸鉛筆盒，心裡專心想ㄐㄧㄚ家、眼睛一起幫忙專心看ㄐㄧㄚ家、手也跟著專心寫ㄐㄧㄚ家，來你試試看」，接著她有專心就大力讚美她哪幾個字寫得好，哪邊要改一下就好，幾次經驗讓她感受到專心做功課的感覺，成功率大為提升，總算減少寫功課崩潰的次數。 

週五接了孩子我們會一起去阿嬤家吃完晚餐才回去，讓每天接送的柏川可以放風休息一晚，我也可以用這個時間去練琴。每週只能練這一天我相當珍惜，因此跟果糖果醬約好，她們自己在樓下寫功課，我上樓彈鋼琴(不然陪著她寫完就沒時間練了)，我們一起專心做我們的工作。原本心想她們沒寫就算了回家再讓柏川盯著完成，結果我彈一會兒後下樓拿節拍器，竟然看到果醬在一樓專注畫圖，而果糖自己在二樓書桌前認真地寫字！我讚美她們幾句後上樓繼續練，她寫完才自己下樓看電視吃東西，檢查作業發現她自己寫得比我們陪在旁邊時更好，因此我和川就慢慢減少陪寫功課的次數，她寫功課時我就在旁用電腦打網誌一起工作，寫完才檢查簽名。不過還是經常發現她摸東摸西，得時時提醒她一次專心做一件事，教她用計時器看看自己不專心時得花多久時間，反正來日方長就陪她一起慢慢修正吧。 

小學一開始就面對這麼大的挑戰，陪著果糖一起崩潰確實不好受，好幾次柏川都想直接送去安親班算了，功課寫完再回家眼不見為淨就不用生氣。但我堅持不要安親班，除了因為安親班通常是反覆填鴨練習之外，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practice what I preach(以身作則言行一致)：如果我覺得過程比結果重要，就不該逃避過程中要面對的難題，而且可以趁早看出孩子面對挫折的態度，學習怎麼幫她度過難關，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這些花錢買不到的經驗就像烏雲鑲著的銀邊一樣珍貴。果糖第一次期中考是闖關活動，分別是聽說讀寫注音有三關，加上擰抹布垃圾分類等生活技能共六關，她成功過關我很高興，但更開心的是這半年密集練習並沒讓她討厭學習，她和妹妹現在玩家家酒最常扮演老師學生，果糖主動教妹妹注音符號和數字加法，似乎很享受擁有知識(妹妹都不會)的快樂。

某個週末她不想午睡，自己爬起來去書桌前寫信給阿嬤，用剛學會的注音符號寫滿了整張卡片！我起床看到時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雖然由右而左寫反了，但阿嬤拿到卡片的驚喜與讚美讓她也很開心，又花了幾天寫張卡片送給導師，顯見老師不受成績影響仍對她很好。沒作業沒考試她還願意主動寫，在生活中運用學到的知識，這才是學習的目的啊～我願盡其所能維持她這樣的學習，希望她不會上了國中高中變成呆坐在教室裡昏沉度日的學生。 

學期初開家長會時，果糖的老師要家長們自我介紹並說說對孩子的學習期望，全班三十位家長回答都是態度、人際關係、情緒處理等等，完全沒有人提到要孩子功課好，老師很高興地說這也是她的教學目標，書讀得好不好靠天分但她希望培養孩子良好的生活態度。我正慶幸大家與我的價值觀這麼接近，就聽老師問要不要額外訂購習作和練習本，因為教育部規定得由家長決定是否購買，抬頭一看除了我之外全部家長都舉手贊成買了，我一陣錯愕：阿你們剛剛的學習期望是說假的嗎？

訂了這麼多練習本，每天回家作業都有七項，扣掉家事跳繩還有六項是必須坐在書桌前寫完的，動作慢的果糖每天至少花兩個小時才做得完，雖然小一只上半天，但若是下午有社團要上課無法先寫，回家就是整晚都在寫功課。常常果糖寫完就快九點了該洗澡睡覺了，想和妹妹玩根本沒時間，當著她的面我都請她改進(專心寫才有時間玩)，但孩子不在我就忍不住跟柏川抱怨功課出這麼多幹嘛，是不是要跟老師說一下。不過想想我自己也是每天出功課給學生覺得天經地義，以老師的角度看學習就是該每天累積，怎麼換成父母的角度就覺得太多呢...有此矛盾就沒向老師開口，姑且照柏川說的先訓練果糖適應，而不是先幫她把困難排除，只是心裡無奈著，為了適應這些所必須犧牲的，就是成長要付出的代價了吧？ 

而我能做的只是盡量將這代價減到最低，課業寫完後就隨孩子們自由玩耍，除了週二上整天、周三下午有書法社團、週末會安排活動出去走走，其他時間她們想做什麼都可以，只有針對電視ipad有限制每天只能看半小時。我覺得學會打發時間很重要，看似閒晃但她們正在練習找誰怎麼玩玩多久，希望她們長大後不要一有空就只會低頭上網。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加上學才藝要接送實在麻煩，果糖果醬雖然一直說想上舞蹈課我都沒行動，這學期總算下定決心，幫兩姊妹報名了雲門舞集，每週二晚上7:40到8:40上生活律動課，剛好果糖與果醬要上的兩個班同時進行可以一次接送。從去教室參觀果糖就超興奮，拉著行政小姐問東問西迫不急待，果醬則因為剛上學還沒習慣很排斥上課這個詞，頻頻宣稱「我不要上課喔」，但是卻整間教室滿場跑還在地上打滾超自在的，於是還是幫她報名了。 

原本想讓她們學跆拳道防身的柏川看來有些失望，但仍認分地出一半的學費還主動說要開車接送我們上課，讓我超感動的。第一堂課後星期二從此變成兩姊妹最愛的日子，睡前聊天還會倒數剩幾天才能去上小青蛙課，下課後也是一路嘰嘰喳喳說今天上了什麼。每一堂課家長都可以在窗外觀察小孩，尤其是果醬的律一班許多小孩不願離開爸媽自己進教室，老師便會請家長站在窗邊然後暗燈，讓教室裡的孩子看到爸媽就在窗邊沒有離開，他們就願意留在教室上課啦！果醬雖然喜歡上課也好愛老師，但上課前總要規定我必須站在哪個窗邊看她，其實教室燈亮著她是看不到我的，有時我就會偷懶滑手機或跑去看姊姊那一班，結果好幾次下課了門一開她找不到我竟然大哭... 

期中發表時安排了一堂課，讓家長進去陪同孩子一起體驗，發現其實看似玩耍的課程其實教了很多東西：除了打開孩子的耳朵分辨高低音、節奏等音樂組成，還教孩子怎麼伸展肢體、配合音樂與同伴互動，而且其實跳完超累，難怪她們一下課就喊肚子餓。我喜歡這樣自由地讓孩子了解自己身體可以怎麼動，不教固定舞步沒有對錯美醜，允許孩子們用各種姿勢跑跳爬滾，真是太符合我的想法啦！只是週二是上整天，下課回家果糖得立刻開始寫作業，為了節省外食時間我就自己煮，寫完吃完洗澡趕著七點出門超緊張，在教室也聽其他家長聊天說功課多寫不完考慮不學了，不然這樣趕時間搞得親子衝突。 

幸好兩姊妹因為太愛上課相當配合，甚至因此寫功課比較專心效率提高一點。其實我覺得生活就是學習，寫功課不過是其中一小部分，不應該占掉生命中大部分的時間，尤其果糖寫得很慢很久，我常覺得她有寫完就好，重點是練習專心。但柏川會堅持寫不好的字要擦掉重寫，檢查時也會很仔細找出錯誤要她改正，因此功課如果是柏川盯著寫隔天發回來都是甲上不用訂正，若是我簽名的總會有幾個紅圈要求寫工整...但我仍以為被老師更正再重寫就好，尤其以這幾年不斷電子化的結果，將來要用手拿筆寫字的機會應該更少了，反而閱讀理解能力更重要吧！

除了識字算數之外，我覺得重要的能力（專心一次做一件事、用溝通解決問題、聽身體的聲音了解自己）都無法藉由寫功課練習培養，紙筆考試也不能評量，只能觀察孩子們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現，這樣抽象的評估常讓柏川很疑惑是否真的有用。說實話我也不確定我的觀察或想法是否有盲點，因此他每次質疑都讓我思考良久，在溝通過程中修正彼此想法慢慢調整，反正人生沒有對錯只是一個過程，感謝柏川願意和我一起面對這過程中的酸甜苦澀。 

每天早上六點鬧鐘一響，柏川便起床準備，果糖也會自己起床都不用叫，反倒果醬起不來每天都是爸爸抱上車，讓我可以再多睡半小時。想到學校充滿困難的學習，果糖每天早上仍自動起床面對，光這一點就讓我佩服，也感謝老師對她的鼓勵，希望她以後也能用這樣的態度面對人生的挫折。兩姊妹上學後也意識到自己的成長，姊姊換了三顆門牙會自己洗澡了、果醬會自己洗碗擦屁股，孩子們能做會做的事越來越多，有天吃完飯果醬突然冒出一句：「我每天都在想啊，我長大以後是什麼樣子。」 我說你應該是個很堅持負責的人吧，她卻回答：「不是啦我是說臉耶，我每天想的是：我的臉長大是什麼樣子，還有身體啊，一直想一直想好想知道喔，想到我都沒有辦法了我才休息。」親愛的咪咕嚕糖(果糖)麻嘎拉醬(果醬)，我也很好想知道妳們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不過希望我們可以慢慢來，一起經歷這段充滿未知的成長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