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ty's Life Record: 生活中的挑戰與轉變

今年九月到十二月，家中每個人各自面對許多挑戰，也在挑戰中逐漸轉變與成長。

關於身體

第一個轉變是兩姊妹終於可以也願意自己洗澡了。雖然還是很想母女三人一起洗，但冬天脫了衣服還沒沖到熱水時會冷，我趁機跟她們擬訂計畫：姐姐先進淋浴間、沖洗的時間妹妹在臉盆刷牙，等姐姐出來換妹妹進去洗、我刷牙姊姊穿衣服，然後妹妹出來換我進去洗，妹妹穿衣姊姊刷牙，練習一兩個月後她們已經很習慣自己一人待在淋浴間裡，接著也習慣自己一人待在浴室，雖然仍經常撒嬌要我陪著進去，但不必幫忙洗輕鬆很多。

尤其今年十月兩姊妹主動請台中阿嬤幫她們剪短頭髮，總算不必每次要洗頭就聽她們哀號：水跑進眼睛、沖水太久脖子痠、頭髮擦不乾水滴滿地、吹風機風量太大太燙吹太久...剪了及肩短髮兩姊妹都很滿意，甚至可以自己沖洗，反正從去年三月開始實行shampoo-free(不用洗髮精洗頭只用清水)，也不用擔心沖不乾淨。果醬沒用洗髮精完全沒差，果糖則花了快半年頭髮的油膩感才消失，但我卻完全不行，連續半年油膩感與無止盡的頭皮屑實在讓我受不了，決定還是先用稀釋過的洗髮精，等頭皮習慣再慢慢減少。

兩姊妹自己在浴室都邊洗邊玩洗超久，但會自己洗澡洗頭刷牙我和川都樂得輕鬆，不過也因此就大意了，沒再幫她們檢查的結果就是蛀牙了，這學期初的牙齒檢查兩個都沒過，牙醫叮嚀我們要每天用牙線幫小孩檢查，或是考慮做齒溝充填。而果醬也開始換牙了，已換了上下門牙共四顆，變得喜歡吃軟軟食物，吃太硬或太長的食物咬不斷，她就會整口吐出來。除了牙齒外，果糖的視力檢查也沒過，掛了眼科醫生開了散瞳劑，從此開始每晚睡前左眼要點散瞳劑，真不希望她戴眼鏡！不過我和川都是深度近視與閃光，雖然家裡很少看電視也沒讓她們用ipad手機、放假就帶她們往外跑，但感覺基因還是勝於一切，只能盡量延緩近視的時間了...

關於學校

小學一年級果糖學得很辛苦，期末接受補救教學評估，差點就得上課後補救，柏川覺得非常嚴重，因此學期初買了國語數學評量，宣布要果糖加緊練習成績才會進步。寫評量是我童年記憶中最討厭的事，不過果糖倒是沒有意見，中午放學後在學校課托班寫完功課，回家還會主動寫評量，而且竟然在期末考前把整本評量都寫完了！只是成績仍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有些觀念一錯再錯柏川氣得唸了她一小時，我下班回家就看她淚眼汪汪抱著我說不想再跟爸爸說話，讓她發洩完情緒後開導她：爸爸同一件事講這麼久，是因為這些話你不想聽，他講第一次你態度不好，他覺得你沒在聽所以就講第二次，你聽煩了把頭轉開，他又覺得你沒聽到再講一次，然後你更煩態度更差他就會一直唸下去。沒有人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哪裡做不好，但是知道自己缺點才有辦法改進，所以你就認真聽他講一次、說知道了並確實做到，他就不會嘮叨了。果糖默默點頭，心情也比較釋然了。

才小二就有成績的壓力真是很無奈的事，難怪果糖說她喜歡上學但不喜歡考試。老師家長對成績的重視已讓孩子耳濡目染，果糖會說班上學習落後的同學很笨，我制止她還反駁：我們班都這樣說啊、老師也說他不專心考試都不會，我引導她思考：「考試不會就是笨嗎？也許他功課有問題卻沒人幫忙才不會的啊，像你寫作業不會時可以問爸媽，但他家裡沒人可問怎麼辦？你願不願意下課幫忙他？」果糖說她下課很忙要跟同學玩要去找妹妹，結果話題就轉移了...對於常不遵守老師規定的同學，連幼稚園的果醬也已經會貼標籤：某轉學生很壞、不喜歡他，因為他都一直犯規，我問是否因為他新來的不清楚規定，果醬回答他已經沒那麼新...總之要孩子們同理並幫忙真的很難，但畢竟班級內同儕的人際關係我沒有親身經驗(也許幫了某同學會被其他人笑)，所以我也只能建議並盡量以身作則地示範。

排除成績壓力，學校生活其實大大豐富了孩子們的視野。921防災演習前幼兒園練了三週，果醬回來後興高采烈地說最喜歡演習了，因為平時都躲桌子下會被罵，但演習時卻可以光明正大在桌子下玩，還背口訣做動作給我看超可愛。這學期的課程主題是玩具，老師教他們辨識玩具上的認證標章與材質、自己動手做機器人、設計猜謎語題目、做娃娃屋迷宮等，果醬回來會跟我討論車子怎麼移動、輪子怎麼做，這年代塑膠玩具到處都買得到，孩子們很難得可以有些手作的體驗。期末成果展則是用孩子們做出的玩具設計五個關卡，小孩拍影片教家長怎麼玩才可以過關蓋印章，最後還票選出家長們最喜歡的一關，巧妙結合時事教孩子們什麼叫投票、唱票、計票。隔天剛好是總統大選投票日，我便帶兩姊妹去投票，晚上也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開票，讓孩子們更認識得來不易的民主制度。

因為自己洗澡較慢、要寫評量又花時間，我工作忙也疏於督促，這學期常常九點半才準備睡覺，就沒時間一起看書了。兩姊妹都很想念和我一起看地圖的時光，我趁機以此要求她們做好時間管理，九點前做完全部事情就講半小時地圖故事，兩姊妹直到快期末才做到，我也依約讓她們自己選一個國家看地圖講故事。有天果糖選了越南，這個國家我不熟只知道曾是中國藩屬國、越戰時美國狂灑有毒落夜劑、外籍移工與新娘，果糖聽我講完這三件事，指著書上圖片興致沖沖地接口說她還知道越南有水上木偶戲，因為小二課文有提到，她詳細解釋操偶師怎麼操作、習俗的由來，笑說原來有越南人來台灣結婚、難怪課文說「要去媽媽國家過一個不一樣的年」。看著她滔滔不絕唸起課文我心裡超感動，只要她覺得學習如此有趣、讓她更理解這個世界，那麼成績如何根本不是重點啊！

關於學習

只要留心，其實生活裡處處是學問。有天洗澡時淋浴間排水口堵住了，兩姊妹開心地踩水邊洗邊玩，果醬發現排水口處的積水較深另一邊很淺，便問正在刷牙的我：是不是因為我們住在山坡上，地是斜的所以才會一邊深一邊淺，我說不是喔這是每間浴室都有的排水設計，果糖立刻接口說是不是因為水往下流所以排水口比較低，看來卡通「吉瓦斯愛科學」洗腦得很成功啊！兩姊妹重複看過無數次琅琅上口什麼慣性、連通管原理，聽起來還真有一回事。冬天冷氣團來好冷，果糖問我最冷的地方是不是北極，洗完澡我便把地圖拿出來，說明赤道回歸線把地球分成熱帶溫帶和--果糖很有自信地接口：冷帶，再說明南極因為有陸地所以比北極更冷。可惜這本地圖沒有我們寒假要去的馬來西亞，只能先說說地理位置和熱帶氣候，先讓她們有心理準備這會是個很熱的國家。

2019年暑假從保加利亞回來後，柏川決定帶孩子們去學游泳，因為時間無法配合團體班的進度，特別請了女教練烏龜老師來教兩姊妹，教練很有耐心，從最基本的憋氣漂浮開始，讓愛玩水的兩姊妹稍識水性，也示範游泳不分性別女生也可以游得很好。但開學後要上雲門與打擊樂，不想增加接送負擔便暫停等今年暑假再說，只有暑假密集上完12堂課，和果汁通海去泡湯或游泳池玩就明顯看出她們不怕水了，較早開始學游泳的果汁已經開始參加游泳比賽，對兩姊妹來說也是個很好的榜樣。果汁通海也很會騎腳踏車，不靠輔助輪四處奔馳，但果糖果醬卻連踏板都還不會踩，柏川老是說要來好好訓練，但大肚山上道路都是斜坡不適合小孩騎車，要練習就得載著腳踏車特地去公園練習實在麻煩，這件事就一直擱著。

直到下學期初，學校老師發了個功課：我的目標，要孩子們這學期練習做一件自己還不會的事，擬訂學習計畫並做紀錄。柏川立刻建議果糖寫學會騎腳踏車，但當時家裡的腳踏車太小不適合她，台中阿嬤跟朋友要了一台但得先修理，果糖的計畫就延宕了好幾週，老師問她要不要換題目，當時果糖也覺得腳踏車很難不好玩，聽我的建議把目標改為用鐵琴敲出三首歌(配合打擊樂功課一兼二顧)。不過她的腳踏車修好送來，我們還是陪她和妹妹去樓下公共空間練習，幾次後她們已熟練踩踏板控制方向，便約果汁她們一起去附近潭雅神自行車道練習。

果醬和我騎一台、其他人都是自己騎，我們騎一半就折返騎去玩山坡溜滑梯，沿路果糖跟不上果汁通海的速度一度邊騎邊哭，但想跟上玩伴她還是自己騎完了。又隔幾週我周末加班，柏川帶孩子們去中興大學找果汁練習了兩次，果糖越騎越好換果醬落後邊騎邊哭...等天氣變暖再陪她們慢慢練習，這樣以後和果汁一家出門，除了爬山游泳之外還可以一起騎車，就能造訪附近自行車道啦！

而果糖把目標從腳踏車換成敲鐵琴後，變得會自動自發練習沒事就敲幾下，算是意外的收穫。打擊樂和雲門律動不太相同，是有功課需要練習不然上課會跟不上的，從幼兒園開始學樂理教得比較慢，果醬跟進度沒問題，但從小一才開始上的先修班進度飛快，果糖視譜很慢，認下一個音就忘了前一個音唱什麼，就像她學ㄅㄆㄇ一樣吃力，時常崩潰得花好多耐心陪伴。有次下了課老師跟我說果糖脾氣很好，上課時老師都快不耐煩時果糖都還面帶笑容配合，和在家裡練習時判若兩人，我跟果糖轉達老師的讚美，她說因為整個星期只有一個小時能看見老師，沒時間發脾氣啊！我也分享自己練琴經驗，一直彈錯很挫折但我沒放棄，雖然一首歌要練半年以上，但現在已經會彈三首喜歡的歌曲了。每週回娘家練習她也看在眼裡，加上又設立了目標，兩姊妹也養成每週至少練一次的習慣，克服視譜與彈錯音等挫折後，減少了崩潰次數也有些成就感，我覺得讓孩子面對挫折還願意堅持，是最重要的學習。

關於親子互動

看過電影阿拉丁後，柏川發明了主人遊戲：孩子們親他親臉頰左右左右然後擁抱一下，他就會說：「主人請問有什麼吩咐？」然後完成小孩交代的一件事，兩姊妹樂此不疲，只要有不想做的事就去親他抱他，密碼對了爸爸就會幫她們完成，接著食髓知味要我也加入：「媽媽你的主人遊戲是什麼？」我是捏鼻子五下就會變成僕人，我還聽到果醬問過柏霖：「阿伯你的主人遊戲是什麼？」他一頭霧水果醬又說不清，我心裡偷笑不想出面解釋，怕遊戲過頭寵壞小孩，我也會故意說密碼錯誤請她們自己的事自己做。

某天果糖在沙鹿過夜沒帶外套，我請柏川隔天送去學校，柏川嫌麻煩說果糖真是媽寶，我氣得說是爸寶吧！是誰發明這種遊戲什麼事都幫小孩做，自己要寵小孩就不要牽拖別人。除了主人遊戲，柏川還用希臘神話的典故發明許多咒語：喊「梅杜莎的頭」對方就會便成石塊不能動要說「撒金水」才解除、「射金箭」讓對方喜歡你親親抱抱、「射銀箭」讓對方離開你，還有出自哈利波特的「時間停止」「時間動」「隱身斗篷」等，孩子們也想出「防護罩」讓所有咒語失效，玩得不亦樂乎。

雲門律動班在萬聖節舉行裝扮票選活動，我翻出之前在英國跳蚤市場買的公主裝精靈裝讓孩子們穿，她們開心試裝但不想在臉上塗任何顏料，我便身先士卒，換上大學時演出長髮公主裡的巫婆黑長洋裝(還塞得進去)，並用綠色的身體彩繪顏料圖滿臉脖子胸口手，打扮成綠野仙蹤音樂劇Wicked裡的東方壞女巫，當天果然成功嚇到很多小孩，但大家都以為我是史瑞克啊啊啊！跟兩姊妹說大學時期演出的故事，孩子們不解為什麼我都扮演巫婆、巫婆不是壞人嗎？我說長髮公主她媽媽懷孕時叫老公去偷巫婆的萵苣來吃，巫婆很生氣才帶走長髮公主的，那是巫婆壞還是偷萵苣的農夫婦壞？兩姐妹很難接受好人會做壞事無法回答。隔幾週玩遊戲我說我是巫婆要來抓小孩吃掉囉，果糖尖叫笑著逃走，果醬卻跑來抱住我，一副知道秘密的樣子在我耳邊說：巫婆都是好人啊~你不是跟我說的嗎？

無法接受灰色地帶概念的果醬，做什麼事都要按照自己的程序不然就會抓狂。她經常用主人遊戲請爸爸幫她洗碗，但某天突然心血來潮，自己把碗洗好擦好蓋好放回餐袋(花了一小時)，結果柏川不知道又洗一次，她就大發脾氣整個崩潰，柏川好心還被罵也超生氣，撂下狠話說再也不要幫她，果醬聞言尖叫哭得更大聲讓他更氣得罵人，果糖沒看過爸爸這麼兇也哭了，就為了一件小事整晚家裡充滿哭聲，煩得我頭都痛了口氣也不好。後來果醬自己跑去浴室哭、果糖抱著棉被啜泣，我上網轉移注意力柏川去倒垃圾，各自冷靜睡前才有辦法好好說話。像這樣崩潰的情形果醬每天至少來個兩次，我跟果醬討論好多如何控制情緒的方法，請她要練習當個有彈性的人，也提醒自己體諒小孩，畢竟她大腦皮質區前額葉尚未發展完全(註)，大人保持平靜才能好好處理。

果醬也是個心思細膩的敏感孩子。有次我們約朋友一起去台中撐香港音樂會，在光復國小外操場，旁邊就是台中公園，一群共五個小孩坐不住就派一個大人帶去公園玩，孩子們跑來跑去，音樂會沒結束兩姊妹已累得在地墊上睡著了。隔天早上我問果醬昨晚開心嗎？她竟搖頭說不：「因為我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只能靠自己的能量」，我請她詳細解釋：「當最大的很好可以命令別人聽我說話，或者我當最小的大家都會照顧我。可是昨天我都不是，我不喜歡在中間，都只能靠自己的能量很不好，我想玩水神遊戲、不想玩小人國遊戲，可是沒辦法，我就呆呆的不說話跟著走，因為我也好累了。」哇~五歲的她可以如此精確地描述群體相處的難處！不像大辣辣粗線條的果糖誰都可以交朋友，難怪每次出去有其他小孩一起玩，果醬都得花些時間才能融入，雖然在朋友群間姊姊不會像在家那麼關注她，但幸好果糖還算是個好姊姊，多少願意照顧她幫點忙。

關於自己

2019年最大的改變就是我決定開始認真講台語。六月我生日前特地去戶政事務所，查了日治時期我和柏川的祖父母與外祖父母資料，想確定家族裡是否有平埔族血統、為什麼果糖這麼像混血兒，結果我們夫妻倆的四位阿公阿嬤家裡全部都是福佬人，得再查族譜才能確定更早期的祖先身分，這件事就先擱著了。七月開始感受到香港的抗爭，看著影片中香港青年個個都以流利粵語訴說對五大訴求的堅持；十一月有總統候選人說母語要在家學，網路上「足英台三聲道磅米芳」用流利台語反駁這個荒謬的主張，讓我看了相當感動，心想既然我和川家裡都是說台語的，我決定要努力把台語講回來。其實我爸媽弟弟和柏川台語都相當流利，只是沒有習慣對我和小孩講，要改變一輩子的習慣超難，但不管他們用什麼話回答我，至少我可以要求自己都用台語表達。

一開始講沒兩句就卡住，說話變得好花力氣，而且孩子們都很反對，頻頻說聽不懂要求我改用中文講，要是我沒下定決心一下就放棄了。但我心想小孩學校也是有台語課的，慢慢來只要撐過這段撞牆期我們母女都會進步，於是孩子們說聽不懂我就一句中文一句台語翻給她們聽，也讓柏川確定我沒說錯、怎麼說可以更道地，翻完後又從頭用台語說一次，她們練習聽力我練習口說。我發現年紀小的果醬接受度較高也會主動練習，有次問我地版的台語後轉頭就跟小竹筍說：「食飯袂使佇塗跤食，愛坐椅仔(吃飯不能在地板上吃要坐椅子)！」當果糖沒耐心聽叫我講中文時，果醬也會幫腔：「台灣郎講台語」「不然我幫你翻譯」，姊姊不服氣：「不用，我自己聽得懂！來比比看誰厲害」，然後我講台語她們就輪流翻中文。我才開始多講台語不到兩個月，柏川帶她們去看只會說台語的阿祖(川外婆)，就明顯感覺她們聽得懂阿祖說什麼，只是還無法用台語回答。

第二個大轉變是我接了學校的行政工作，換了辦公室也有新同事，感覺就像是辭職找了新工作一樣新鮮，從零開始學習公文怎麼跑、如何請購、管理學生社團等。從老師變成組長工作量大增，我生平第一次嚐到事情怎麼做都做不完的滋味，也學習用全新角度看待學校教育，發現行政比起單純教職多了些許空間，多點權力可以做些改變。但工作忙碌有時需要加班，回到家常累得不想說話，因此家庭分工上柏川就得多分擔些，一開始我和他各種不適應，影響心情容易吵架，原本不曾爭執的事也忍不住衝突，花了幾個月磨合調整，情況才慢慢好轉。接著11月柏川肚子痛去醫院檢查，確定是大腸憩室炎住院兩天，剛好萬聖節原本要一起變裝參加雲門律動班活動，他卻孤單一人躺在急診室等病床，幸好沒事休養一週就好，挑食的他記著醫生叮囑，變得較常吃青菜水果了。

而我腳跟痠痛了一年半，12月終於找時間去醫院檢查，原來是足跟的脂肪墊磨損發炎了，醫生說我輕微扁平足不能穿平底鞋—我長這麼大竟不知自己扁平足！偏偏小時候腳趾頭受傷不能穿高跟鞋，我都是穿平底鞋和涼鞋...長期走路姿勢不良、鞋子不對，懷孕生產後體重增加又抱小孩背重物到處趴趴走，醫生說即便認真復健改變習慣，恐怕也只能避免惡化，讓我心情低落好幾天，即將邁入人生下半場了，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後來想想怕也沒用，該來的還是會來，不如就放寬心把握每個當下，體驗上天安排好的苦辣酸甜，也不枉走過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