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這兩個五歲與三歲的小女孩，最愛玩扮家家酒的遊戲。隨著生活經驗的累積，兩姊妹扮演的題材也更加廣泛：媽媽小孩、老師學生、醫生病人、拯救公主、跳舞表演等，一玩就是一兩個小時。不用陪玩我和柏川樂得低頭上網做自己的事，偶爾探頭看看沉浸在遊戲中的孩子們，觀察這個她們自己建構出來的虛擬世界。
即便我刻意不講童話故事避免性別刻版印象，兩姊妹還是從同儕與電視網路上聽了許多，很嚮往像公主一樣的拖地裙。暑假去韓國卡通館免費穿那樣的拖地澎裙，她們開心地要飛上天了，試穿每件都不肯脫下，扮演起美女與野獸/白雪公主等故事片段，一下兩姊妹牽著手轉圈圈跳舞，一下輪流昏倒在地等王子親吻。
我指派柏川當野獸王子去拯救公主，果糖也超配合臉頰被親了就張開眼睛：「是你救我的嗎？謝謝你我的王子！」然後感激地擁抱爸爸超入戲，不管妹妹在旁糾正：「喂他不是王子啦他是野獸耶！」還和柏川跳起舞來。妹妹見狀也不甘示弱拉著我跳舞，然後轉一圈就昏倒在地，果糖立刻跑過來：「怎麼啦公主你還好嗎？」轉頭對我說：「她昏倒了請你幫忙救她好不好？」妹妹已經閉著眼偷笑了果糖卻裝的很像滿臉擔心，我一親完妹妹就迫不急待張開眼睛，兩人繼續玩她們的公主跳舞昏倒遊戲，這次換找阿嬤拯救，玩了一個多小時樂此不疲。
回國後吵著想穿公主一樣的拖地裙，阿嬤疼孫一一照辦，拿了大人不穿的連身裙和睡衣，領口改小、裙襬縫上蕾絲，兩姊妹穿上裙子就拖地啦！又去菜市場買了項鍊手鍊頭紗。每天洗完澡後她們就堅持要穿拖地裙，還會互相裝扮後攬鏡陶醉不已：「恩~這就是我的時尚配件！」「哇！我好漂亮！」「我才是漂亮公主！」「醬醬我們都是美麗的公主，來玩遊戲吧~」「好啊，我是卡蜜拉公主，那你呢？」「我是莎莎公主。」「噢，沙沙公主你好。」「你好卡蜜拉公主，今天天氣真不錯，我們去散步吧~」
雖然不需要王子，但她們堅持公主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尤其是果糖，絕對不穿黑色灰色咖啡色深藍色等暗色的衣服，總是要粉色系有蕾絲或蝴蝶結的，也常吵著要穿裙子，每天早上出門就挑半天讓柏川等得很不耐煩，後來就規定晚上睡覺前要選好才准睡、項鍊戒指手鍊都不能帶去學校。果糖雖然乖乖照辦，但一放學回到阿嬤家就立刻脫掉體育服，換上鮮豔衣裙戴上所有首飾，花枝招展的等柏川接她回家。晚餐後洗完澡兩姊妹也好喜歡換上裙子，要求我幫她們綁頭髮，夾上髮飾帶好手環項鍊，彈簧床儼然變成她們的舞台，我用電腦讓她們在Youtub上選好歌後，她們就手舞足蹈地跳起來，還會隨音樂快慢變化動作，甚至快樂悲傷表情也很到位超厲害。
除了穿拖地裙戴項鍊手鍊外，兩姊妹也好想有雙公主必穿的高跟鞋，碰巧婆婆拿了兩雙恩典牌高跟鞋給果糖，兩雙她都好喜歡我卻說只能選一雙另一雙給果汁，她躊躇半天最後果汁說她不要穿都給她，她才露出笑容三個女孩又牽手去玩。隔兩天回娘家，媽媽一見到果糖就說：「阿嬤幫你買了很多漂漂喔~快來看！」果糖開心地拿起衣服後卻皺眉：「阿嬤你以後不要買太多漂亮衣服給我了啦，我怕我會得公主病。」媽媽好奇問她誰說的，「果汁姊姊啊，她不愛漂亮，她說我愛穿漂亮衣服就是公主病！我好怕生公主病喔...」聽媽媽轉述我也不禁莞爾，找了機會告訴她公主病不是因為愛漂亮，而是什麼事都不會做也不願意自己學只想別人幫忙，果糖聽完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媽媽。」
高跟拖鞋雖美但穿著走久了腳會痛，一兩次經驗後不用我提醒她們也知道不能久穿，但實在無法抗拒誘惑於是每次出門都問：「我們要走路還是開車？」開車不用走路她們就會開心地穿上高跟鞋。柏川看她們穿高跟鞋跑跑跳跳總是皺眉，說影響發育又容易跌倒扭傷，我制止她們跑跳也沒用宣布要沒收：「穿高跟鞋是要優雅走路的啊！你們不會優雅走路就不要穿。」果醬反駁：「可是我們小孩子就是會跑來跑去嘛~」柏川接口：「對啊，所以小孩子不適合穿高跟鞋。」果糖都快哭了：「但是我們想像公主一樣漂亮啊，沒有穿高跟鞋怎麼當公主？」
我把握機會告訴她們：「其實公主是很可憐的，只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卻沒有自由，不能亂跑不能玩泥巴，要穿什麼衣服要去哪裡都不能自己決定，你看公主穿高跟鞋怎麼去爬山，也不能去露營去玩水，多可憐啊！所以媽媽都不穿高跟鞋，這樣才自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啊~」這番言論讓果糖頗困惑，畢竟卡通裡的公主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憐，不過我說得似乎又有點道理，因此之後再穿高跟鞋她就會提醒自己和妹妹，要優雅走路不跑不跳。
孩子們更大了讓我特別體會身教的重要。在家上廁所用抽取式衛生紙一抽是兩張黏在一起，但尿尿完要擦我都會特地吹開只用一張，大便擦屁股才直接取用，我幫孩子們擦拭時也只教她們唱巧虎的擦屁股歌，要她們記住「由前往後擦」並沒有多解釋為什麼衛生紙要吹開使用。有天果糖從學校回來，小心翼翼從書包裡拿出一個資料夾，掏出超多皺巴巴的衛生紙獻寶似的給阿嬤：「阿嬤這些給你用。」阿嬤確認是乾淨沒用過的衛生紙後問她哪來的，原來是學校老師每次上廁所都要大家一人抽一次衛生紙，果糖便照著我的方式吹開只用一張，另一張塞在口袋裡回教室再用資料夾收好，直到資料夾裝滿了才交給阿嬤再利用。
果糖很聽老師的話，老師說什麼都像聖旨一樣尊崇，也許這就是為何她雖然自己有衛生紙卻還是乖乖抽一次老師的才去廁所。即便寫功課一直嘆氣哀嚎，爸爸陪她嫌煩、不陪她又說不會寫沒人教，妹妹跑來跑去就說太吵，我說你心情不好無法學習乾脆不要寫，她急哭了卻硬把功課完成才上床睡覺。整晚折騰讓我思緒起伏：幼稚園寫功課到底有什麼意義，果糖看我沒睡問我在想什麼，「我在思考啊~」「那你在思考什麼事情呢?」「我想的問題太複雜了你不會懂。」她一聽興致就來了：「到底是什麼事媽媽你說給我聽嘛~」我說我在想為什麼你要寫功課啊，她立刻回答：「這還不簡單，如果我不寫的話被老師罵了還得了！」一臉不明白這問題又不難為什麼媽媽想到忘記睡覺...
晚餐飯桌上我和川有時會聊聊工作上的事，聊得太開心兩姊妹竟會抗議：「吃飯不能講話啦！」「媽媽你都不理我們~」有天在阿嬤家吃飯兩人邊吃邊笑鬧，阿嬤擔心弄破碗阻止她們：「吃飯就專心吃不要說話。」果糖竟然回嘴：「阿妳女兒每次在家吃你煮的飯，都和她老公聊天還笑超大聲耶~為什麼大人可以我們就不行？」阿嬤笑到不行解釋說怕打破碗她們才服氣，隔幾天跟我說這件告狀的事，看來言談舉止都要小心孩子無意中就模仿下來記在心裡哪！
周末去苗栗偶遇中正山社的學弟妹，果糖聽見他們稱呼柏川學長，晚上就突然問：「爸爸你是學長嗎？什麼是學長？」柏川解釋：「譬如你念中班的時候，大班的人就是妳的學長學姊。」果糖立刻運用哥哥姊姊的概念舉一反三：「還有學哥！」接下來看麻醉風暴二裡面演員也稱呼其他醫生學長，她和果醬就樂不可支：「學長！柏川學長！」整晚叫不停。聽我和柏川討論周末要去哪，她便問是什麼是周末，「就是週六週日不用上班的日子啊。」果糖靈光一閃:「還有週七！」小兩歲的果醬也不惶多讓，有次果糖問彈塗魚是用肺呼吸嗎，我說不是喔魚都用鰓呼吸的，果醬聽了就很興奮大喊：「我知道阿嬤化妝都畫腮紅的腮！」
姊姊去上學的時間，果醬便跟著阿嬤去社區中心做志工，很乖地自己在旁玩或到處找老人聊天都不會吵阿嬤。社區老人都是講台語居多，有次一個只會台語的阿公跟她講話她聽不懂，阿嬤告訴她阿公說的是台語，果醬立刻大聲唸出姊姊教的台語童謠：「搞三哪搞三哪(小猴子)騎去賣(騎鐵馬，兩姊妹發音不標準)，正柄打幾雷、豆柄打幾雷(右邊踩一下左邊踩一下)，一阿關(椅子高)咖蹭給(屁股低)，無謂倘好坐(沒位子可坐)。」贏得滿場掌聲，可惜其他的台語就不會了，真應該好好教她們說台語啊...
有天果糖看我用電腦上網問我在幹嘛，我說我在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上「覆議」，她問我什麼是覆議，我說就是贊成的意思她還是不懂，於是我解釋：就是你覺得一件事很好也想這樣做就是贊成，不喜歡也不想做就是反對，她說懂了我就考她：「那我們現在就關燈睡覺了，贊成還是反對？」她想了一秒說反對，畢竟才晚上七點多我便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問果醬：「那你呢？贊成還是反對？」果醬歪著頭想了想說：「恩...我覺得是反錯。」看來這個「反」三歲小孩無法理解，難怪很多教養書上都說小孩聽不懂否定句，跟他們說話應避免用「不要...」，五歲的果糖就懂了，可以開始跟她談更深刻的東西一定很有趣。
國慶連假去墾丁泡湯，天氣冷但孩子們嫌溫泉太熱不肯泡，我怕她們會感冒請她們泡在水裡從一數到十就可起來，國語數完數台語再數英語騙她們多泡一會兒，果糖數得很起勁完全忘記水太燙：「One, two, three...six, seven, eleven, eight...」哈哈7-11廣告威力實在驚人！兩姊妹和果汁通海一起玩我就自己去泡湯，果醬來找我：「媽媽你跑去哪裡了？我東邊西邊都找不到你耶~」場地濕滑而湯池之間也有樓梯，我要她別在樓梯上玩會摔死，她聽我解釋完點頭：「我知道了。媽媽我跟你說，我聽新聞報告說啊,上次就是有一個小孩子不聽媽媽的話在樓梯上玩耍結果一個不小心呢就摔下去好高的地方就死掉了。 」
這個「聽新聞報告說」是果醬最新的口頭禪，除此之外她也很愛把聽到的詞彙隨機加在自己的句子裡，有時完全不通但有時聽起來煞有其事：「阿弗羅黛娣照鏡子的時候呢，竟然發現沒有看到身體，原來是爆炸了就全部抓進牢裡關起來」、「後來啊她想要去台北，就遇見一個民進黨還客滿了耶」超好笑。半個字也不認識卻愛假裝自己會看書，邊翻邊自己造句講起故事，竟可以連續講個三五分鐘！沒有聽眾果醬也講得很認真，有時果糖在旁邊聽到了還會糾正幾句，或是忍不住也想講故事了：「好了醬醬停止，換姊姊說給你聽~」若是果醬正講到興頭上不肯住嘴，兩個人就會搶書吵起架來，愛說話到為了講話而吵架真是讓我嘆為觀止。
果糖很喜歡當姊姊的權威，從果醬會說話就規定她要稱呼自己姊姊，即便果醬在談話中提到她也要說姊姊不能叫果糖，不然她就會打斷果醬：「將醬你剛剛叫我什麼？要說姊姊！來你練習一次~」愛指導妹妹之外也很愛跟我告狀。有天洗完澡我說接著要刷牙，兩姊妹卻光溜溜跑到床上跳，我提醒了兩次之後，果醬過來拿牙刷卻不刷跑上床繼續跳，果糖自己還在玩呢卻忙不迭跟我告狀：「媽媽你看妹妹還不刷牙在跳床！」我又好氣又好笑：「你自己連牙刷都沒拿...別五十步笑百步！」果糖不懂問我什麼叫做五十步笑百步，果醬馬上接口：「啊我知道，百步就是百步蛇，就是那個什麼公主的百步蛇阿~」反應超快立刻想到魯凱族巴冷公主的故事，我幾週前才跟她講過一次而已呢~
媽媽也說果醬記憶力很好，她帶著果醬去做志工，有阿婆看她可愛就送她一個蛋黃哥玩具，隔一週再去果醬就主動跟那位阿婆打招呼，跟阿嬤說：「這就是上次送我玩具的阿婆喔！」每週三媽媽帶她去清水上韻律課後坐公車回來，阿嬤問她哪一站下車她竟然說對了，才第三次坐車她就記得一字不差。不過果醬雖然已經懂事多了，她還是很常發脾氣崩潰，阿嬤說長大了要慢慢改她記住了，下回又尖叫跳腳阿嬤就唸她：「不是說要改嗎？」她竟理所當然回答：「我還沒長大啊，等我長大就會改了嘛~」
但其實她還是好喜歡當小貝比，常跟姊姊玩小貝比的遊戲，她會把頭鑽進果糖的衣服裡再露出來，哇哇大哭假裝出生然後在地上爬，嘴裡只會嘎嘎亂叫，果糖也樂得發號施令：小寶貝過來躺好要睡覺了、哎呀怎麼那麼燙發燒了、沒關係媽媽秀喔不哭...我在旁聽了覺得好耳熟，原來就是自己常對她們說的口頭禪，孩子的模仿力實在驚人。
兩姊妹一起玩時，果糖會不停的規定妹妹現在要怎麼做不行怎樣，果醬不依她就說「喂姊姊這麼愛你耶~從學校帶回來的水果都給你吃」「不然我不跟你好了」。洗澡時她夠高了自己拿架上的毛巾擦臉，擦完果醬要拿去用時果糖突然出聲：「將醬毛巾是我拿的喔，你要說什麼？」果醬很配合：「謝謝」，果糖追問：「謝謝誰?」「謝謝姊姊」，果糖還不滿意：「謝謝姊姊什麼」「謝謝姊姊幫我拿毛巾」「恩不客氣」——這口氣簡直跟我如出一轍啊...我說：「果糖你還真嚴格」她聽不懂，我解釋嚴格就是要求很多然後問她：「那媽媽有沒有嚴格？」她出乎我意料竟說沒有，我接著問她希不希望媽媽嚴格呢？她笑著點頭說好，接著又歪頭想了一下：「有時候嚴格一點點就好。」
我常抱著她們親吻用鼻子磨蹭頭髮臉頰，亂喊她們的名字：咪估醬、麻嘎醬、謀咕嚕醬(果醬)；阿嘎糖、木辜糖、謀夠糖(果糖)，知不知道迷咪(媽咪)有多愛你啊，果糖會靦腆地笑著點頭，果醬則是會模仿我的語氣說：「知道啊~就是愛一個咪估嘛嘎醬！」超可愛的~有個周末早上果糖醒了，我靠過去說早安我很愛她一時興起便問：「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愛你？」她搖頭我要她猜猜看：「因為我會寫功課嗎？」不是，「會乖乖收玩具嗎？」有一點是，「不偏食嗎？」不是，她把她會做的所有事情數了一遍，我都只說不是、有一點是，最後她不猜了我才摟著她說：「我這麼愛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啊！」她有點不相信答案就這麼簡單，但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讓我難忘。
我接著跟她說：「有些人不像媽媽愛你會說出來，那你就要觀察這些人關不關心你，你有困難會不會幫你陪著你，如果會就表示他們心裡的愛。例如阿嬤，我小時候她超兇的我犯錯都會打我罵我，可是我生病了她徹夜守著到處求醫，我作業不會她就教我幫我找老師，工作很忙仍煮飯怕我餓，這樣我就知道她愛我；還有大舅舅啊從來沒說過愛我，小時候都跟我吵架搶玩具，但是一聽到我們要去嘉義就邀我們去住他家，即使他和舅媽不在還烤了麵包借了繪本準備蠟筆給你們玩，那我就知道大舅舅心裡好愛我。」
果糖聽得似懂非懂，卻在兩天後見到我哥時冷不防求證：「大舅舅~你有很愛我媽媽嗎？」老哥點頭說：「當然有啊，他是我妹妹我當然愛她，就像你是不是也很愛你妹妹呢？」果糖開心的點頭。三天後放學來到阿嬤家，果糖又向阿嬤求證：「阿嬤，我媽媽小時候你是不是對她很兇?你都打她罵她對不對？你怎麼可以這樣？」阿嬤一陣錯愕問她誰說的，「我媽媽告訴我的啊~」阿嬤解釋做錯事情處罰是在教小孩，隔天就跟我抱怨怎麼可以抹黑她，我趕緊跟媽媽詳述事情經過，真沒想到她竟會去問當事人檢驗我的說法啊！
果糖寫作業時需要膠水，因此客廳桌上有膠水和口紅膠。有天果醬也想剪貼東西就拿了口紅膠，阿嬤說：「用膠水就好，口紅膠比較貴，你又不會賺錢節省一點」，果醬反駁：「我長大就會賺錢了啊~」阿嬤說長大的事長大以後再說，果醬又回嘴：「可是小舅舅有上班會賺錢耶~」阿嬤不解:「小舅舅賺的錢是他的跟你沒有關係。」「有啊，他那麼愛我賺了錢都會買東西給我啊！」
一轉眼果糖果醬已經會這樣理解感情了...還記得果醬嬰兒期超黏我，總要我抱讓我心煩意亂，但現在只有她情緒失控才會過來討抱，其他時間我想抱她親她還會被推開，果糖也漸漸和同齡小孩玩不希望我在旁邊看，只有在我兇她哭的時候會說「媽媽我希望你抱我」。
因此現在即便抱著大哭尖叫崩潰的果醬我也不再心煩，而會仔細感覺她的小手緊摟著我的脖子，感受她在我懷裡漸漸穩定住情緒，珍惜幼兒時期尾聲她們對我這點依戀，紀錄她們天真的童言童語。看著她們成長懂得事情越來越多，真高興我們可以討論更抽象深刻的事、一起去更遠的國家、爬更高的山，因此再捨不得我也得開始練習放手，鼓勵她們自己去看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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