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30日 星期六

課本的小旅行

小學三年級的國語課本裡,有好幾篇課文介紹的台灣各地歷史與文化,便帶著孩子們按圖索驥實際走一遭,將課本文字敘述化為具體聲光影像,深度體驗台灣不同城市的獨特與美好。 
九月 

課本有兩課分別提到南港捷運站與淡水小鎮,因此中秋連假便安排了台北四日遊,在蘆洲訂了一間八人房約了果汁家一起去玩。第一天兩家各自北上,我們中午到民宿放好行李後,便坐捷運去南港捷運站,瞧瞧課本提到的幾米畫作,順便約雅倩在南港捷運站會合,一起去剛開幕的流行文化中心走走。



住台北的雅倩也曾帶她兩個孩子坐捷運到南港,逛逛捷運站內的商場和美食街,不過我們加起來共四個小孩精力旺盛,比較適合帶去戶外奔跑,走到造型特殊的流行文化中心卻發現無法進入,原來兩天後就要舉行頒獎典禮正佈置趕工中,便帶著孩子們走去附近的南港公園玩耍。這個公園占地廣大還有個湖風景很美,遊具設施也很有挑戰性,竟有溜索、浪船、兩層樓高的繩網滑梯和攀爬路線,孩子們開心極了一項玩過一項,大人們輪流陪玩,我和雅倩也抓時間聊天,度過愉快的午後時光。



孩子們玩到天都黑了才踏著夜色離開,飢腸轆轆便直接去捷運站旁吃了孩子們最愛的鬍鬚張魯肉飯,才依依不捨道別離開。捷運站一下車就看見果汁他們也剛好從台大逛回來,四個小孩又是一路嘰嘰喳喳回到民宿,整晚大人耳提面命要輕聲細語,他們仍玩到午夜才總算肯閉上眼休息。 



晚睡自然晚起,加上早餐店大排長龍吃完已經十點多了,才坐公車出發去淡水紅毛城。蘆洲這間民宿離捷運與公車站都很近,但因離台北較遠車程居然要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才到達課本介紹的紅毛城。這也是我第一次在開放時間內參觀,有地牢、堡壘、領事館各種生活起居的房間還可眺望淡水河,跟課本說的一樣孩子們也都興致高昂。




印象最深的是堡壘前一字排開的九面國旗:西班牙、荷蘭、明鄭、清國、英國、日本、澳洲、美國、中華民國,也是曾經佔領此地的九個國家,光是幾面旗子呈現的複雜歷史更替,就有好多故事可說給孩子們聽,但我越說越心虛,這才發現自己其實不懂台灣的歷史,中間有好多空白,不時中斷先google或看展區的解釋才能講得下去。 




紅毛城的門票還包含附近的小白宮,我們便順著山坡往上走,經過馬偕醫生創立的真理大學,雖然因為疫情校園不開放無法進去參觀,但圍牆上就貼著好幾張歷史介紹,我才知道馬偕醫生還創立了全台第一所女子學校真不簡單。走到小白宮孩子們聽夠了歷史也累了,匆匆看完在外面的草坪上奔跑追逐,找簡介上說的四個彈坑,然後我們就去吃阿給逛淡水老街啦!


人潮洶湧阿給老店沒座位,我們便端去公園坐著吃,又沿路買了酸梅湯、鐵蛋、冰淇淋邊逛邊吃。接著逛逛馬偕醫生的老房子、在淡水河邊幾棟古倉庫看中法戰爭的展覽,淡水的故事多到說不完,夕陽西下我們沿著河堤邊走邊說,一直走到夜色壟罩的碼頭邊,才坐上公車去吃晚餐。 




走了一整天回到家孩子們累得倒頭就睡,因此第三天也起得較早,九點開車抵達十三行博物館,館區才剛開門人少多了,帶著孩子們看看考古挖出來的史前文化,這冷門的知識也頗為有趣,不過他們最愛的還是動手體驗:用不同的器具考古挖掘看找到什麼再去測量、用動力沙親手挖河造山,搭配互動投影看水會流到哪裡、牆上投影出山豬水鹿讓孩子們去抓等等,展間不大我們每項都玩很久,也不過兩個小時就逛完了。去外頭的大草坪坐著野餐,孩子們就放生在草坪上奔跑蒐集落葉和花朵還爬樹,有爸爸們看著,我就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看藍天白雲,享受片刻的悠閒。 




中午柏霖帶我們去附近看廖添丁廟,柏川柏霖從小聽義賊廖添丁的廣播劇,到現在都還琅琅上口,但孩子們已經不知道這些傳奇故事了。我也一直以為不過是傳奇應該是亂編的,卻沒想到是真有其人,甚至他死後還為他立廟紀念,可見在日本時代台灣平民受壓迫的痛苦,只能寄託廖添丁偷日本人東西為他們出一口氣啊!故事中廖添丁有個助手叫紅龜,廟的對面就有間紅龜粿專賣店,好奇去買還不錯吃呢!



下午三點開車去內湖找家豪玉婷,請玉婷帶我們去他家附近的金面山走走。這一年玉婷學姊不論晴雨,幾乎每天都去爬金面山,然後在臉書上分享站在山頂的精彩照片,看得人心癢癢啊!便特地請玉婷帶我們去。路程很短不難,只是最後一段比較陡,接近山頂時甚至出現大石壁,據說清朝時這裡是採石場,站在石壁上俯瞰著台北一覽無遺真是美極了!若是我家旁邊有山如此我也會想每天去啊...




山頂很多人,而有許多也是每天上來的,這座壯麗景致的金面山儼然一座社區公園,如此融入內湖人的日常,和玉婷閒話家常地打招呼感覺好妙。下山後天也黑了,家豪找了間燒烤店大家一起邊吃邊聊,約好新年元旦連假再一起露營爬山。 




第四天睡到自然醒,嫂嫂的妹妹帶小孩來玩,悠閒一起吃完早餐後11點退房,和果汁他們道別後我們約了雅倩一家去天文館玩。天文知識有些的確相當抽象,例如宇宙太空對孩子們來說實在太遙遠,但頂樓有個刺激的太空探險之旅,可以乘坐太空船繞一圈還看見外星人呢!兩姊妹都相當興奮。



中午帶了自備的麵包水果,去樓上的休息室用餐後繼續去逛,有些展區介紹如飛行、潮汐、火山地震龍捲風等等孩子們可以理解,雅倩也幫我們預約了導覽,難得孩子們聽得專心我和雅倩便脫隊在旁邊聊天,讓爸爸們陪著四個小孩聽課。導覽完她們知道門票可以去掃各項展示的QRCode回家深入研究,四個小孩又從一樓開始一個個插卡掃描玩得不亦樂乎,最後在一樓大廳追著互動式星球投影玩到不肯回家。 




我們五點半約了和研究所同學TY晚餐,四點多依依不捨和雅倩一家人道別,前往網路推薦的印度料理餐廳。和TY好久不見了,邊吃著異國料理邊聊天彷彿想當年在英國一樣,兩姊妹看見漂亮阿姨也很興奮,也想和TY聊天頻頻插話,還和TY玩起自拍,TY用手機裡各種自拍軟體整個收服兩姊妹的心,尤其果糖拍照拍到不肯把手機還給TY直說再一張再一張。可惜明天我們都還要上班無法徹夜深談,吃完飯拍張照紀念八點多就各自回家了。回程孩子們睡得東倒西歪,四天走過台灣歷史古蹟收穫真不少,有能見到許多親朋好友心裡也超級滿足。 





十月 

雙十節有三天連假,假期第二天是好日子要趕場參加婚禮,不過第一天有空便約了繼鋒去東勢走走,順便去看山裡一棟讓柏川心動的房子。約在東勢客家文化園區會合後,我們便開同輛車一起行動,繼鋒先帶我們去東勢高工舊址,看以前神社埋在雜草堆中斑駁的宮燈,神社早已拆除剩門口前的一對獅子,正好有人除草測量後準備拍攝,我們也順便拍了幾張真是太幸運了!繼鋒說日本的獅子尾巴都是直立往上的和台灣廟門前的不一樣,一看就知道是日本獅子,果然幾週後我帶學生去台中公園辦活動,就看見台中公園裡的神社遺址有相似的獅子,尾巴也是直立的呢!看懂了這個小細節真開心。 



接著去東勢看房子。這棟房子位在山腰,繼鋒說旁邊有個小溪溝會有點濕,不過可以做個生態池,我們還一起在社區裡繞繞,這條山徑往上還有五戶人家,其中一戶提醒我這條路邊雜草剛噴除草劑,請我們去他院子裡洗手,竟然就順便端出柿子和餅乾請我們吃,孩子們也不客氣就坐下大吃了起來,柏川就和屋主聊天打聽這附近的消息。謝過主人的殷勤招待後,我們去社區裡的中和國小吃午餐,這山裡的小學校有魚池還有養公雞和兔子,找個角落坐下吃帶來的飯糰,大人聊天孩子們跑來跑去看魚看兔子,還在黑板牆上塗鴉玩得好開心。 


柏川和繼鋒湊在一起當然少不了找三角點的行程,下午我們就去分桂林山三角點,柏川在網路上也看到山頭上這一片果園要賣的消息,於是大家邊走邊討論買果園轉行務農的事情,講得像真的一樣...下山後還不過癮,繼鋒看著手機地圖說這附近應該還有一個三角點,指揮柏川開車去找,但附近來回走了半小時都沒看見,倒是看見路邊野生的樹番茄,繼鋒下去摘上來給我們嚐嚐鮮。上車後我抱著果醬就睡著了,模糊中聽見不死心的繼鋒說附近還有另一個三角點,後來柏川說他們趁夕陽餘光有找到三角點,寄閒帶著果糖跟去讓我和果醬在車上睡。等我醒來天已經暗了,我們已來到東勢街頭,繼鋒帶我們去餐館吃豐盛大餐,在山野閒晃的一天多麼美好。 

第二天一早幫孩子們換上白洋裝,盛裝打扮後去沙鹿接媽媽(媒人)和澎湖阿姨(主婚人),澎湖姨丈、新郎官表弟和其他親戚則搭遊覽車,我們在嘉義會合後,算準時辰前往朴子市新娘家提親。因為暑假去澎湖才見過表弟和準新娘,兩姊妹特別興奮,整個提親過程看得入迷:從準備聘禮、新娘奉茶認識夫家長輩、雙方主婚人為新人戴戒指等,我一邊為她們解釋也一邊回憶十年前的自己。儀式結束後中午要去廟口吃辦桌,剛好果糖課本有一課就是講辦桌文化,孩子們都相當期待,但是我和川卻有點擔心辦桌沒冷氣,會不會熱到沒胃口… 



沒有參加儀式的老爸老哥與老弟一家人直接到喜宴會場,兩姊妹見到大家開心極了嚷著要坐竹筍兄弟旁照顧弟弟們。阿姨她們訂的辦桌場地是香客大樓有空調的大廳,冷氣開放相當舒適,還有薩克斯風和小提琴的樂隊演出。辦桌的菜色豐盛和課本描述的一樣好吃,還有現打的果汁冰沙四五種無量續杯!澎湖阿姨訂的每道菜都是海鮮超豪華,光是蝦子就有四道不同料理,可惜老哥對海鮮過敏只能看我們大飽口福。吃完大約三點多我們便開去高雄,參加晚上屏東二阿姨嫁女兒的喜宴。 



這場在餐廳辦的婚禮和中午辦桌完全不同,除了有燈光秀之外,新人進場走道會像舞台般升起、二次進場還從天而降效果十足,表妹與表妹夫也拍了婚紗微電影,影像效果令人印象深刻。晚上來的親戚更多了,四個阿姨和舅媽都到場祝賀,我坐在表妹捷昇旁和她聊得很開心,暑假辦家族聚會時她是主辦人很忙碌都沒機會和她說話,這次疫情她回國待較久總算有機會聊聊她成為花道老師的經過,聽她說去日本學習、中國教課的趣事。喜宴結束後我們在二阿姨家過夜,連吃兩攤腸胃負擔過大,小竹筍晚上就開始吐了還去掛急診,因此隔天睡到自然醒,就一起去新郎官的別墅看看,二阿姨親自下廚幫我們煮了午餐,吃完才踏上歸途。 


十一月 

前兩週柏川參加響導訓練課程,第三週總算有空閒了,在家睡到自然醒後,決定利用下午時間帶孩子們去鹿港走走。約兩點多抵達很幸運停在老街旁,早餐吃得晚還沒用午餐的我們便沿路吃:烤玉米、鬆餅、杏仁茶油條、桂花茶、芋圓冰、車輪餅、花生捲冰淇淋、烤香腸...我們總是往山林野外跑,很難得有這種逛街買東西的經驗,看我眉頭都不皺一下地狂買狂吃,孩子們都覺得很新鮮,逛到晚上在廟口吃完蚵仔煎要回家了,就聽果醬跟果糖說:「姊姊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今天來鹿港就是一直在吃耶!」 




走在鹿港彎曲的小巷弄裡,我們邊吃著美食,邊留意課本出現的九曲巷、半邊井等等,還有一座剛整修完的鹿港公會堂,和彰化公會堂格局一模一樣(去年的彰化賴和音樂季場地),讓人感受日本人一絲不苟的做事態度。鹿港遊人如織,見到很多父母帶著小孩的身影,小孩年紀幾乎都與果糖相同,想來也是因為課本提過便帶孩子到此一遊吧!此行最讓我有印象的卻不是這些知名景點建物,而是小巷內活生生的庶民文化:我和孩子第一次打香腸卻賭輸了沒吃到、在餐廳吃飯被旁邊廟口進香團的鞭炮炸得震耳欲聾;當地文化協會開放免費參觀的老房子,和孩子們研究古時有錢人家的紅眠床;停下來看民宅旁廢棄的古廁所,門口的阿婆熱心跟我們解說...這些在旅途中不期而遇的小插曲,才是旅行永遠這麼吸引我的原因啊! 




隔一週剛好也沒事,臨時決定去台南,週五晚上打了三十幾間旅館,總算訂到勞工中心最後一間空房,也連絡上好久不見的大學同學Ellen,約好週六晚上逛完安平古堡一起晚餐。中午抵達台南先去領了房間鑰匙,再去周氏蝦捲吃午餐後,下午兩點來到安平古堡,看見果糖課本裡說的爬滿榕樹根的古老城牆、砲台、瞭望台等。我小時候應該是有來過吧,但已完全沒有記憶了,跟著孩子們重新認識歷史:這座荷蘭人用糯米貝殼粉砌成的古老磚牆,訴說著台灣人在荷人要求下開始用磚塊蓋房子,鄭成功趕走荷蘭人後台灣又歷經了清帝國、日本人與國民黨的統治,外面「安平古堡」的立碑其實是日本人蓋的,為了紀念荷蘭時期的日本商人濱田彌兵衛英勇抗荷成功,之後國民政府接手統治便抹掉石碑上的紀念文字,改為安平古堡,還立了鄭成功國姓爺的塑像。 




這段歷史我小時候只讀過鄭成功,根本不知這裡還發生過這些精采事件,幸好陪著孩子學到好多,光這座安平古堡就逛了四個小時。古堡外還有考古遺址,遺址旁一排榕樹鬚根又厚又密,垂下來被人編成辮子和鞦韆,我和孩子們也不禁手癢編了幾條,真是好玩極了!逛到六點多夜色低垂,走路去餐廳和Ellen一家會合,難得回娘家她爸媽也一起來晚餐,加上兩個可愛的小女孩一桌熱熱鬧鬧,吃完果糖希望可以再和小朋友玩一下,我們便散步去旁邊的公園。 




公園裡正舉辦原住民活動有唱歌比賽,我們聽了一下就去草地上玩大風吹,四個孩子年齡相仿玩得很嗨,連旁邊擺攤老闆的小孩都陸續跑來請求加入,越多人越好玩一直玩到活動壓軸演出,我們才坐下欣賞原住民舞蹈和火舞,然後時間也晚了拍張合照才各自回家。留宿台南勞工中心一下子就到了,今晚住的六人房簡單乾淨又便宜,洗完澡孩子們還有精神寫功課才睡覺。隔天一早退房後去附近找間牛肉湯早餐,google了最近的一間連招牌都沒有竟然還排隊,坐在路邊吃和當地人一起吃道地早餐,感覺相當特別。 




早餐後去赤崁樓晃晃,昨天看夠了歷史今天有點疲勞就隨便看看,有棟古厝介紹清帝國時期的科舉制度,二樓還恭奉文星帝君,果糖博杯拿到一枝考試用的2B鉛筆。二樓的迴廊可以看見屋頂的裝飾,便跟孩子們說了古時讀書人「光耀門楣」的典故,然後孩子們也餓了,去旁邊隨便找間美式壽司店嚐鮮,台南真是不簡單隨便找都很好吃。下午走路去林百貨,路上看到一張海報說今天是草地市集有舒米恩壓軸演出,便想繞過去看一下,剛好小星和學昌的甜點店也在這市集擺攤,不過人潮多到爆他們正忙,我們也根本擠不進去匆匆打聲招呼就離開了,前往林百貨朝聖。 




全台第一家有電梯的百貨公司名不虛傳,古色古香的建築搭配各種復古的文創商品,真的很有氣氛,我們去頂樓看日本神社和二戰空襲時被炸毀故意不修復的欄杆,俯瞰底下的車水馬龍配上市集音樂會傳來的嘶吼歌聲,有點超現實啊!為了佔個好位置,我們在舞台區等到晚上七點擠到最前排去聽舒米恩演唱,他說這是他第一次來台南,我們運氣真好在這陌生的城市巧遇,聽著他熟悉的歌聲,為這次旅行畫下完美句點。 




還有一次這樣的巧遇,是12月在台中市民廣場辦的原音天籟音樂節,邀請王宏恩壓軸演出。我們剛好在月初的舞台劇節目單上看見這場活動的廣告,於是活動當天下午就搭公車去綠園道吃飯,然後過去音樂節期待他的演出。在他上台前還有南島舞集阿美族的歌舞表演,和南投縣民和國中的合唱團,也是布農族的青少年們合聲好美,讓我想起每年都會去玉山星空音樂會聽羅娜國小合唱團的美好時光...來自台東布農族的王宏恩也邀請他們一起合唱跳舞,臨時多唱了一首布農童謠,沒有彩排但他們異口同聲的唱出來很令人感動。 




閱讀孩子的課本,溫習自己的童年,很開心她們不用再看當年食古不化的國文課本了。課本帶孩子認識台灣的歷史城鎮,也介紹沙卡噹步道、巴拉告生態魚法等原住民文化,讓下一代更了解我們腳下這塊土地的過去與現在,也許就能更尊重與包容這島嶼上的多元文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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