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ty's Life Record: 寒假走讀台灣山林(下)

台灣的山地面積約佔全部的70%，除了特殊多變的地理景觀外，還孕育了精彩多元的原住民文化。這趟19天寒假行程後半段，我們便帶著孩子走訪山林，在布農族獵人與阿美族耆老的帶領下，學習原住民族不同的狩獵與採集文化。

獵人親子學校(2/7-2/10四天)

原住民狩獵文化有些禁忌，多半不允許女性打獵，因此當我們在網上看到米雅桑舉辦的獵人親子學校，除了小孩可以參加也不限性別，就立刻報名了四天三夜的體驗課程。米雅桑團隊很貼心地提供裝備免費借用(背包睡墊睡袋頭燈)、每天供應早晚餐(第一天和最後一天還加午餐)，所以我們只要準備兩天午餐和行進糧就行了，有孩子後已很久沒有在山野過夜相當期待。

第一天在玉里火車站集合後先到附近部落整理背包，我們這一梯次學員共11人：除了我們家兩大兩小，還有Bill和他兒子、Ben帶著雙胞胎兄弟、曉玫和她姪子，再加上米雅桑領隊嘉瑤、一位布農族獵人達瑪旦，和幫忙料理餐點的協作員小四。兩姊妹一看全部小孩都是小學高年級男生，果糖當場就不想下車了說要回家...幸好有領隊嘉瑤姊姊，而且小四帶著老婆和三歲兒子一起參加，有小弟弟陪玩兩姊妹這才肯繼續行程。

坐上小貨車出發孩子們就開心了，可以少走一大段產業道路我也很開心，不久就來到今晚要住的鐵皮屋工寮，大家坐下吃便當休息。下午達瑪旦教我們用石頭、樹枝、釣魚線做三種不同的陷阱機關：石頭陷阱是利用石頭壓死小型獵物如老鼠、樹枝綁釣魚線可以抓中型獵物如竹雞或穿山甲，達瑪旦熟練的架設一次給我們看，然後他就坐在旁邊，默默看我們手忙腳亂地架設，弄很久弄不好才過來再示範一次，除非有人問問題不然他不會開口說話，也不會叫學員每個人要練習幾次，更沒有測驗或考試，所以果糖果醬練習一次就跑走了，去找小弟弟玩得不樂乎。

除了學習設陷阱，嘉瑤也教我們如何上廁所：小便可以隨地，但大便得用工具挖個洞，準確地大在洞裡，把剛剛挖出來的下層土灑進去，再拿樹枝攪拌均勻，然後放入上層土與樹葉恢復地表原貌。嘉瑤提醒大家要趁下午天還亮著找個好地方挖好洞，免得晚上來不急就悲劇了，於是我帶果糖果醬找好地點各自挖好洞，豐盛的晚餐過後我和果醬就帶著手電筒準備辦事，按照SOP順利完成後，我就先去工寮裡躺通舖睡了。沒想到宵夜還有香噴噴的烤牛肉，果醬吃多了又想大便但是洞已經用掉了，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竟哭出來，趕緊請柏川幫她再挖個洞，順利解決她才破涕為笑。

一夜好眠，第二天吃完稀飯早餐，大家整隊重裝出發準備進入獵場。要先走一段廢棄的林道後再下切至溪谷，大約走了三小時，沿途走走停停觀察動物痕跡：被鹿角磨破的樹皮、穿山甲築巢堆起的土堆、切斷藤蔓後喝著如水般的清澈汁液，達瑪旦說以前他們去打獵只需要山刀連水都不用背，粗狀的水藤枝條流出豐沛的水，還可以拿來煮大鍋飯呢！

下切前我們也在林道上挖蚯蚓做魚餌，準備明天釣魚用。一整路果糖果醬都緊緊跟著達瑪旦走，連下切至溪谷的陡坡兩姊妹也走得很穩，晚上圍在火邊喝酒聊天時達瑪旦大為讚賞，尤其是年紀最小的果醬「走那麼好很厲害」--得到獵人的讚美我們都很開心。

約中午到達溪邊營地，已經有塑膠布搭成的遮雨棚了，接下來就是砍柴生火玩水休息。小男生們都配上山刀，爸爸們帶著鋸子去砍樹，大樹枝劈成柴、小樹枝削成簽晚上串肉來烤，達瑪旦還用樹枝編成像羽球拍的網子晚上烤魚用超厲害，不過依然像昨日一樣沒有強制孩子們學什麼，滿山都是樹想練就自己慢慢練，兩姊妹不想用刀，就一整個下午待在溪邊玩水丟石頭。這樣隨興緩慢的步調我好難適應，總覺得如果多給些指令應該會學得更多更好，也許這是布農族和都市人的文化差異吧…

我在溪畔發呆放空直到晚上，天氣陰陰的還一度飄起小雨，這種天氣要露宿真是有點擔心啊！但是塑膠帆布拉得很好、生著火很溫暖，晚上孩子們圍著火堆看小四煮飯、用自己的樹枝串豬肉烤得香氣四溢，柏川則一直坐在達瑪旦旁邊跟他聊天，沉默寡言的獵人幾杯下肚後打開話匣子，我發現只要問問題他其實很願意分享他的經驗和知識，他說他從幼稚園就跟著大人上山巡陷阱，聽他說如何辨別不同的樹種，下雨時什麼樹容易起火、什麼樹可以做什麼用，火光映在獵人歷經風霜的臉上，這些故事聽來特別觸動人心。

晚上睡覺小雨下個不停，帆布遮得好淋不到雨，但地上卻是斜坡，睡我旁邊的小男生一直滑下來壓醒了我三次，喬好位置順便確認果糖果醬沒有滑出墊子外。早上被煮飯煙霧薰醒發現雨停啦！吃完早餐大家興高采烈帶上蚯蚓和山刀，準備往上游找深潭釣魚。達瑪旦帶我們先找山棕削去葉子，用葉柄製作釣竿，然後綁上魚鉤和蚯蚓自己找個深潭下竿，還叮嚀若釣上來的魚比手掌小就得放回去。

雖然如此，我仍偽善地排斥釣魚覺得殘忍，但孩子們興高采烈我只好硬著頭皮接過蚯蚓，用顫抖的手扭成兩截，照獵人說的把蚯蚓穿過整個魚鉤(因為魚很聰明他看見金屬魚鉤就不上鉤了)，再交給小孩釣。果糖很會釣魚，一下竿沒多久就釣到一條大的，我接過竿子卻怎麼也沒動靜，換手給果糖她竟又釣到一隻！果醬和柏川試了半天也釣不到，我便帶果醬去旁邊的大石頭上躺著聊天吃餅乾，柏川陪著果糖一隻接一隻釣收穫豐富。

接著我們去上游找塊平地，達瑪旦已生好火堆要大家自己去削樹枝，從魚的嘴巴裡穿進去串好烤來吃。溪裡釣到的魚不大，好不容易削好了樹枝才發現枝頭太粗魚嘴塞不進去，又得重新找重新削，然後還要切開魚肚清出腸子，在火堆旁慢慢等魚烤熟。現烤的魚撒上鹽巴就很香很好吃，不過孩子們只吃了幾口就嫌麻煩：要等那麼久才熟還要吐魚刺索性不吃了，都是我一隻接一隻吃光光。達瑪旦還帶了昨晚的豬肉和杏鮑菇烤給大家吃，豐盛的午餐！

下午回到營地又是放空時間，孩子們去玩水砍樹練刀，大人們生火聊天，漸漸習慣了山中無歲月的感覺真好。其實在山上要填飽肚子得花很大的力氣，想吃魚我們就花了一整個早上做釣竿抓魚生火削樹枝串魚烤魚，中午才有得吃，若不是從山下帶了食材上來，恐怕也要花一整個下午來準備晚餐吧...野外生活中，吃東西是生死存亡的大事真辛苦，但不用獵食的我們只需幫忙砍點柴、洗個菜，就可以閒坐著聽潺潺溪水，享受自然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

吃完豐盛晚餐還有烤豬肉當消夜，獵人拿手電筒帶孩子們去抓蝦，也用塑膠桶陷阱抓了幾隻用酒和醬油醃漬後直接生吃，在山上這四天伙食太好反而胖了，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晚上又飄起細雨，但我們調整了位置這次總算沒人滑落了一覺到天亮，雨竟又停了運氣真好，這樣從溪谷爬回林道這段陡坡就不怕濕滑了。因為下午大家都要趕火車飛機回到西部都市，我們起個大早收好東西踏上歸途，大家走得很快才兩小時就回到工寮啦！

還有時間達瑪旦就教我們用山刀把樹枝削薄片，由薄到厚才能順利起火。果糖果醬這次總算願意用刀了，不過小女生力氣不夠削沒兩下又放棄了，我堅持一會兒手也痠痛起來，挑幾個削得不錯的木削給筱梅試著生火，但失敗了，柏川試了很久也沒成功，才知道達瑪旦獵人功力深厚，想起他昨夜在火推旁說的：「不會削薄片生火什麼樹都不知道只會開槍的，根本不是獵人」，不禁敬佩起來。中午又乘著發財貨車下山回到部落，開車跟大家一起去玉里火車站吃午餐，飯後還一起帶去附近飯店洗澡，大家才各自踏上歸途。

我們則前往玉里附近民宿休息，在民宿院子裡用洗衣機處理衣物時，碰巧看見一隻五色鳥，竟然趴在地上動也不動，怕它被踩到我把它捧起來放在洗衣籃裡，然後它突然展翅就飛走了。我們收拾完畢後去安通泡溫泉，洗去在山上四天的汙泥，泡在氤氳的溫泉裡，山上獵人帶我們經歷的一切仍瀰漫在我們心頭，久久不散。

台東知本過年(2/11-14三天)

下山後隔天就是除夕，我們和果汁一家約在台東知本溫泉的ㄚ一ㄚ旺，整個新年假期都可以泡湯超級享受。已經出門兩週孩子們都很想念果汁，不過好難得可以睡彈簧床自然醒，起床後收拾好才出發下午兩點抵達台東知本，孩子們一見面就迫不急待換上泳裝去玩水啦！這裡的泡湯區超級大，也有孩子們比較喜歡的溫水SPA區他們玩得不亦樂乎，住這裡的四天每天都泡湯，我們和其他常客聊天得知這裡的溫泉水很純，老闆為了不讓冷水稀釋溫泉，會把溫泉水放一整天涼了才加入熱水，因此每天都輪流有幾池蓄水不開放，相當用心。

我們住的是八人房通鋪相當寬敞，每晚八千附早餐，除夕夜當晚還附贈年夜飯，在餐廳辦桌還有抽獎，我們抽中兩千元相當開心！其他兩晚我們就在房間裡自己煮，孩子們在房裡玩耍看電視，膩了就去泡湯玩水，晚上圍在電視機前看消失的情人節和飢餓遊戲電影，拿螢光棒關了燈在房間裡玩，四個小孩就吵得把屋頂掀翻，幸好過年大家也都玩通宵沒人介意，讓我想起童年每次過年回阿嬤家一屋子小孩的情況。果糖果醬好難得能這樣熱鬧過年，疫情無法出國也就多了和家人相處的歡樂時光。

不過都來到台東了，怎麼可以只待在房間裡看電視呢？第二天我們十點半總算說服孩子們出門，走路去民宿旁的知本森林遊樂區。過年人很多，不過分散在各個步道不算擁擠，孩子們在遊客中心寫下新年願望：果糖希望考試作業都100，果醬希望平安、還有不要被爸爸親。又玩了半小時打彈珠就中午了，在旁邊草地上野餐吃餅乾水果，然後順著步道走一圈，邊走邊聽我講台灣燈猴與過年習俗的由來。

這時烏雲卻越來越厚，我擔心衣服晾在外面沒有收便直接衝回家，下午就泡湯在家看電視，滿足孩子們早上的要求。不過這兩天都沒撿到三角點的柏川卻不滿意了，堅持走步道沒登頂不是爬山，不顧孩子們抗議，第三天早上帶大家去勝林山順走加奈美山。柏川決定的山果然是冷門路線，順著產業道路開上山一台車都沒有，草木茂盛似乎很久沒車通行，沒有手機訊號路又陡，更糟的是天色陰暗似乎快下雨了，柏霖開得膽戰心驚沿途不斷按喇叭催柏川放棄回頭。

但柏川不為所動繼續開上林道，在一處轉彎處停車，最後這兩公里才用走的，孩子們默默下車聽柏霖邊走邊罵了一陣，接著央求我說故事，為了轉換心情我便講昨晚看的飢餓遊戲電影，孩子們聽得入迷總算忘記剛剛的不愉快，不過卻下雨了...要撐傘無法走一起聽故事，可能也餓了下雨走路又不舒服，果醬就崩潰了，一路哭到勝林山山頂。

雨勢稍歇我們便坐在直升機停機坪午餐，可惜雲很厚什麼都看不到，不然這裡是可以看見太平洋的呢！為了讓孩子們開心，吃完我還陪他們在寬闊的停機坪玩鬼抓人，他們這才滿意地下山，走到半路雨又開始下了，而且越下越大，幸好也快到停車處了及時上車才沒淋溼。下午兩點多下山後去吃學士四姊妹牛肉麵，柏霖說下午要去台東濱海公園散步，柏川爬到山心滿意足沒意見，我們就開車前往台東市區。

即便是濱海公園，新年假期也是遊人如織，台東市區更是擁擠熱鬧，每間名店都大排長龍。我們吃冰逛鐵花村市集，看街頭藝人與火共舞，被過年熱烈的氣氛包圍著走路走到腳痠，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早上那種沒有遊客可以獨享山林的地方啊...第四天早上最後泡一次湯，我們就收拾行李，果汁他們踏上歸途，我們離開台東前去排隊買了包子當午餐後，又開回到花蓮玉里，繼續最後一段行程。

馬太鞍的巴拉告(2/14-2/17四天)

這是我們此行最後四天，主要帶著孩子去看課本提到的阿美族捕魚方式「巴拉告」，不過馬太鞍這裡沒有便宜的民宿，因此在大農大富平地造林區附近，找到大象咖啡露營區露營三晚。這個營區超棒，有大片草地和美麗的樹木，襯著那幾天變化多端的雲美得像仙境一樣！

連日陰雨許多遊客都取消行程，只有我們和另一家人兩頂帳篷獨享偌大的草皮，我們很幸運地使用了唯一的木棧板，帳篷和客廳帳搭在棧板上就不怕雨水淹進地板啦。老闆過年咖啡店不營業，但我們入住時剛好有朋友來訪，便邀我們去咖啡店小坐，給孩子們泡杯奶茶也讓我品嘗他自種自烘的新鮮咖啡豆，喝起來全無苦味超特別。

露營區有個可以升營火的地方，我們剛從獵人學校回來記憶猶新，想玩火烤點東西吃，搭好帳篷後便指揮孩子們去撿柴，沒有獵人削薄片的好技巧就用報紙代替，成功將火堆生起來孩子們都開心極了，便圍著營火烤杏鮑菇和貢丸，邊吃邊玩到八點半孩子們也累了，我想煮個湯麵給他們當晚餐，還沒煮好她們竟然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十點，我們來到馬太鞍部落，已預約了巴拉告導覽，幽默的阿美族老師介紹了巴拉告的捕魚法，利用竹子樹枝等做出大小不同的房間給各種魚蝦棲息，跟課本說得一模一樣。老師說濕地生態豐富，世居於此的邦查族人以採集維生，不必出海整年都有魚蝦可食，摘採野菜後煮成石頭火鍋鮮甜美味，並現場示範將燒燙的石頭丟進木頭碗裡，瞬間將碗內的魚菜煮熟了！神奇的美味我們喝光光，還吃了現搗的小米麻糬，真是超級滿足。

接著老師帶我們去濕地走走，沿途介紹各種植物，走到溪畔也看見其他遊客在族人帶領下，實際下溪查看水裡的巴拉告有無魚獲。柏川好奇地問抓到多小的魚會放回溪裡等長大再撈，老師卻搖頭說不行，一條溪裡會分幾區放置巴拉告，同一區的巴拉告要收魚獲時只要把閘門關上，接著就得清空這區裡所有的魚蝦，不管大小絕對不能有漏網之魚，否則逃離的魚蝦太聰明會告訴其他水生動物，這一區的巴拉告就再也抓不到東西了！清空後的巴拉告再重新打開閘門讓溪水流入，就會有毫不知情的魚蝦新入住，隔一短時間又可重複收成，如此自然環境亦可生生不息。

聽到這裡我和柏川想起在山上聽布農族獵人說，他曾經帶阿美族的朋友到他的獵場玩，阿美族朋友離開後整個山林靜悄悄的，所有的魚蝦青蛙連野菜都被拔光光，他嚇了一大跳呢！現在想起來才恍然大悟：原來都是原住民，但不同的部落不同的生活環境，就有不同的資源永續利用辦法，也是有文化差異的！很想再多走一會兒聽老師講更多，但這時卻下雨了，匆匆回到部落協會欣賞木雕和圖文解說，孩子們又喊餓，只好告別去附近找吃的。先到糖廠晃晃，美食街人滿為患不想等，就開車去市區找間越南麵店吃飯，順便把衣服拿去洗衣機店洗好烘乾。

下著雨所有戶外景點都不好玩了，於是決定去泡瑞穗鄉的虎爺溫泉，有溜滑梯讓孩子們玩個夠，晚上回到營地直接窩進帳篷裡，陪孩子們遊戲聊天，聽著雨聲入眠。第三天早上烏雲厚厚的仍有絲絲細雨，我們索性悠閒地弄早餐在營地鬼混，一家四口圍著在餐桌嗑瓜子，又跑回帳棚裡賴床遊戲看書直到中午，雨總算停了，滿滿山嵐繚繞在山間美極了，受不了誘惑柏川決定去富源森林遊樂區走走。先去附近找午餐吃，但不知是已過午餐時間或過年休息，完全找不到餐廳，只好直接開進遊樂區碰運氣。這個森林遊樂區已是私人經營，沒有遊客中心只有溫泉飯店，我們便用投幣販賣機買幾包餅乾邊走邊吃。

可惜忘記帶泳衣溫泉就"泡湯"了，去夢幻花園散步看兔子梅花鹿、去蝶園找毛毛蟲，然後走一段環山步道瞧瞧巨石一線天。步道規劃的很好，入口處還有免費的木杖可拿來打草驚蛇，不過天氣陰陰的森林裡更暗，一路都只有我們一家人孩子們有點害怕，我便教她們邊走路邊用手杖打節奏，發出噪音嚇走動物。本想走去瀑布但孩子們餓了，怕太晚下山又找不到店家晚餐，決定直接折返，去吃山下部落吃營地老闆推薦的原住民美食餐廳，點了滿滿一桌菜吃得心滿意足，為這趟花蓮long stay畫下完美句點。